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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4章 何為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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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部落在荒域中,比較小,剛剛開始發展,但是你放心,你們這些匠人的人身安全,我還是可以保全的!”

荒域這地方,危險不說,生活條件太艱苦,夏野擔心人家一聽這地方,就嚇的不敢去了,所以又將豐厚的條件提了一遍。

“這個我倒是相信貴人,而且在下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雜魚!”

朱玉呵呵一笑,謙虛的語氣,讓談話的氛圍輕松了不少。

夏野花大價錢請人,肯定是想做一番大事,可以說,能夠鍛造武器的匠人就是一個部落的財富,除非逼不得已,一般是不會放棄的。

至於後半句後,朱玉也有威脅的意思。

“在我這裏工作,最大的好處就是,刀幣給夠,而且不用加入我的部落。”

夏野笑了:“當然,想要定居,也是可以的。”

朱玉笑了笑,沒答話,他琢磨著是不是去朝歌幹上一年,至少把兒子娶媳婦的錢賺到手。

“你們如果單人去我的部落,為了保密,某些重要的工作是不可能交給你們了,只能打造武器,如果拖家帶口,有常駐打算的話,我支付的薪水會更高!”

夏野郁悶呀,錢可以搶,糧食可以種,但是人才,卻不是憑空產生的,要不然也不會有十年樹木,百人樹人這種典故了。

沒隔幾十年的積累,朝歌要想在人才上大爆發,太難了。

“重要的工作?能重過我的鑄劍樹?”

朱玉嘴角微微一撇,流露出一絲不屑,在這一點上,他有足夠的傲氣。

“哼!”

伊莉薇冷哼:“你的鑄劍術再厲害,鑄過鐵器嗎?你這輩子,怕是連‘鐵’都沒見過吧?那就更別提大酋長說過的百煉鋼了。”

“鐵器?百煉鋼?”

朱玉一臉懵逼,跟著搖了搖頭,這些人怕是在糊弄自己吧,以前也有過這種人,用一個莫須有的名頭,想騙走自己的鑄劍術。

伊莉薇性格強硬,自傲,哪受得了一個男人這種表情,也懶得廢話,單手捂住腰間的夏刀,唰的一下,抽了出來!

雪亮的刀鋒,宛若匹練一般,驚鴻一閃,然後又收刀入鞘,歸與虛無。

“這是……”

朱玉一下子就驚了,雖然只是瞥了一眼,但是那種閃亮的刀刃,卻仿佛一道驚雷,轟在了他的心田上,留下深深的震撼。

青銅是合金,因為品質的緣故,它的色彩基本上都是各種綠色,無論打磨的多麽鋒銳,都不可能亮到這種地步!

“夏刀,我們朝歌獨有的武器!”

伊莉薇一臉驕傲,由於是異族人的關系,女戰士們遠征,沒有後勤補給,最慘的時候,就是用木棒在作戰,所以對於武器,她們有一種偏執的喜愛。

當第一批夏刀出爐,就連艾琳娜都矜持不起來,楞是第一次擺出了大先知的身份,索要了好幾把,據珈朵說,她每天睡覺,都抱在懷裏。

看著一位鑄劍大匠師都露出了驚容,伊莉薇明白,以後的同伴們,再也不用因為武器劣質,而用生命去彌補了。

“呵呵,只是一些未完成品而已!”

夏野並沒有阻攔伊莉薇的意思,這年頭,有手藝的人,都極度的高傲,不拿點真才實學鎮住他們,人家會瞧不起你的。

再者說,‘鐵’這個字,在夏野說出之前,沒人用過,算是他發明的,他不說出含義,其他人就是想破頭,都猜不到。

“我走南闖北,流浪了這麽多年,也算是見過不少武器,欣賞了不少鍛造手法,哪怕是野人的人殉巫法煉器法,都了解一二,可是她這把夏刀……”

朱玉一下子忘了談判,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,伸手就要把伊莉薇的刀,而他的眼神,已經完全盯在上面了。

對方這麽做雖然很失禮,但是夏野卻很滿意,因為只有沈迷於鑄劍的大匠,才會露出這種愛不釋手的姿態。

“給他看看!”

夏野調侃。

“不要!”

伊莉薇拒絕。

夏野的臉一下子就黑了,他看向了其他女孩,果然,她們都把頭扭開,裝作在看風景!

“你們……”

夏野捏了捏眉心,他倒是理解,畢竟任何部落人都不願意讓別人觸碰自己的武器。

“呵呵,是我魯莽了!”

朱玉道歉,但是眼神卻滑向了夏野的佩劍,別人不給我看,你的不行嗎?可是這一看,他卻傻眼了,這個劍鞘,還有這個劍柄,怎麽這麽似曾相似?

“這把不會是名劍太阿吧?”

朱玉猜測。

“嗯!”

夏野摘下佩劍,遞了過去,越發的想要拉攏朱玉了,對方能有這番眼力,說明見識不凡,師出名門,要知道這年月,知識的傳播途徑極少,能認出太阿,至少是見過名劍圖譜的。

朱玉沒想到夏野這麽大方,跟著便激動,先是雙手在褲子上擦了擦,隨後臉色一整,雙手合十,朝著太阿鞠躬,拜了三拜,這才珍重的接過。

“好劍!”

朱玉大讚,劍刃入手微涼,紋路清晰,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語的美感,與其說是殺人的利器,倒更像是一件藝術品。

朱玉妻子站在一旁,打量著夏野,這個少年年紀不大,但是氣度沈穩,更關鍵的是,待人和氣,那些異族女應該是他的部下,可是竟然敢反對他的意見。

按理說,這算在外人面前,掃了夏野的面子,要是放在別的部落,這可是會被大酋長打死的,可是這位英俊的少年卻一笑而過。

“這麽和善的性格,想必也會善待子民吧?”

婦人糾結,在衛城住了這麽多年,什麽家底都沒攢下,也沒多少值得回憶的經歷,她已經厭倦了,說不定去了那個朝歌,會生活的更好一些。

足足二十多分鐘,朱玉一句話沒有說,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太阿,顯然觀名劍後,對於鑄劍術,又有了一番新得感悟。

如此慢待客人,讓婦人很不好意思,想要道歉,可是被夏野制止了,讓她噤聲。

這一幕,讓婦人對夏野的感官又好了一層。

呼!

半個多小時後,朱玉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,感慨出聲。

“好劍!好劍呀!”

“夫君,貴人還等著呢!”

婦人埋怨。

“哦,對不起!”

朱玉趕緊道歉,雙手奉還太阿:“今借劍一觀,讓我有些頓悟,實在感激不盡!”

“不如再看看這把匕首,品評一下?”

夏野拔出了靴筒中的求生直刀,遞給朱玉。

“這個造型……”

朱玉楞住了,即便是衛城那些鑄劍大師的作品,他也敢隨便批評一二,可是拿到這把真刀後,只覺得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了。

先是這個造型,就讓朱玉無言以對,然後便是這個色澤,雪亮的有些可怕,不過最後,他還是沒忍住。

“可惜,可惜了呀!”

朱玉拿著折刀,微微用力,劃過了手指。

“嗯?”

伊莉薇幾人立刻上前,擋在了夏野身前,擔心朱玉行兇。

“對不起,貴人,這是他的臭毛病,總喜歡用自己的身體試刀!”

婦人一臉尷尬,擡腳就踹在了朱玉的膝蓋上:“還楞著幹什麽?道歉呀!”

“鑄刀的手法,也就一般般,勉強合格,但是這塊‘青銅’,質地實在太罕見了,我三十多年來,從未見過!”

朱玉嘀咕著,還沈浸在‘直刀’中。

“如果給我這種‘青銅’,我可以鑄造出更好的刀劍!”

就像英雄愛美女,喜寶馬,鑄劍師們也喜歡極品的材料,因為拿到了它們,才能鑄造出絕世名劍。

“呵呵!”

夏野收回直刀,誘餌拋出去了,就看獵物上不上鉤了。

“這種金屬,怕是很少吧?我希望可以購買一、二……”

朱玉琢磨著,傾家蕩產,也要弄一塊,可是說完,又楞住了,他註意到這些女近衛的佩刀,都是統一式樣。

“不會都是這種材料打造的吧?”

朱玉不蠢,所以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,難道說,夏野發現了一種升級版的青銅?

“抱歉,‘鐵’的數量太少,只有我朝歌的鑄劍師,才有資格動用!”

夏野拒絕。

“哎!”

朱玉嘆息,蹲在了地上,雙手抱著頭,一臉落寞,仿佛人生都失去了方向。

伊莉薇幾人對視一眼,表情不變,對視心底卻要笑瘋了,什麽數量太少,朝歌明明有一個大山谷的鐵礦石好不好。

要是全部熔煉出來,都能鑄造一座巨大的鋼鐵夏城出來。

“你如果對於我的部落不放心,可以多拉攏一些同伴去,當然,最好都是人才,不過普通人我也不嫌棄,但是他們就只能做工賺錢了。”

人口這種東西,永遠都是缺的。

朱玉眼睛一亮,他琢磨著,要是拉攏上三、四百人,就是一個小團隊了,哪怕夏野是大酋長,也得顧慮一番吧?

在衛城,流民是不允許拉幫結派的,就是擔心這些人搞事。

“二百人?”

朱玉試探性地問了一句。

“可以!”

夏野點頭。

“那三百?”

朱玉吞了一口口水。

“嗯,可!”

夏野連猶豫都沒有。

“四……”

不等朱玉那個‘百’字說出口,他老婆先看下去了,一把掐在了他的胳膊上。

“你還沒有完沒完?”

婦人瞪了朱玉一眼,在她想來,夏野的部落,最多幾百人,你帶四百人過去,是打算鵲巢鳩占嗎?

“呵呵,不要多慮,只要是人才,多多益善!”

夏野心說,你要是能把衛城所有的匠人都來了,我也能吃下。

“對了,你只要拉攏到一個人才,我就會額外給你一份刀幣!”

夏野掃了一眼流民區:“想必這裏和你一樣,不願意加入衛氏,但是又有才華的流民並不少吧?把他們拉來,以後流民區的區長,就是你的!”

“我不要做什麽區長,我只想鑄出絕世名劍!”

朱玉搖頭:“不過我會幫你問問的!”

說完,朱玉楞了,跟著懊惱的敲了敲額頭,這不是把心裏說說出來了嘛?還怎麽討價還價?

事情辦完,夏野離開了。

“去買半斤豬肉吧!”

朱玉咂了咂嘴。

傍晚的時候,流民下工,於是寂靜的流民區也熙熙攘攘了起來。

“回來了?今天吃肉!”

婦人看到一個年輕小子回來,立刻喜上眉頭,這是她兒子,叫朱樂!

流民區的人比較窮,填飽肚子沒問題,但是吃肉,那就別想了,也就朱玉這種有手藝的人,才能有點餘錢。

這要是平時,朱樂能高興的跳起來,可是今天,郁郁寡歡!

“你怎麽了?”

婦人不解。

“哎,肉算什麽?人家貴人們吃的是涼皮,是肉餅,知道多少錢一份?十個刀幣!”

朱樂咂嘴,這幾天上工,盡聽人說涼皮和肉餅的事了。

“先祖在上,十個刀幣?都是咱家一個月的口糧了!”

婦人大驚。

“哼,騙人的玩意!”

朱玉冷哼。

“騙什麽人?那些貴人多精明呀,他們能上當?第一天吃完,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排隊了,因為限量,好多人吃不到,還打了起來!”

朱樂看著肉粥,一點食欲都沒有:“哎,咱們家什麽時候,也能吃的起朝歌美食呀!”

朱玉原本沒在乎,聽到這話,卻愕然擡頭:“你說哪?”

“什麽哪?”

朱樂沒明白。

“哪的美食?”朱玉重覆了一句:“朝歌?”

“對呀,據說在荒域中,話說這個名字真美!”

現在的小年輕們,還沒什麽大理想,就想填飽肚子,再娶個漂亮老婆。

“你等等!”

婦人把夏野送的籃子拿了過來,找了一下,翻到了一個小木牌!

“誒?還有人給咱家送禮?”

朱樂樂了,隨手翻撿。

“別亂動!”

朱玉眉頭一皺,拿起筷子就敲了過去,同時告誡老婆:“你別動了,我還沒答應呢!”

朱玉是一個老實人,無功不受祿!

“我就看看禮單!”

婦人識字,念了下來。

“上品雪鹽一盒!”

“醬油一罐!”

“醋一罐!”

“香油一罐!”

“餅幹一盒!”

“涼皮一罐!”

“蛋糕一盒!”

……

“涼皮?怎麽可能?”

朱樂叫了起來,伸長了腦袋就從籃子裏尋找。

夫人和朱玉卻是傻眼了,在以前的部落中,他們的地位也是不低,見過世面,可是這份禮單上的東西,除了雪鹽,什麽都不認識!

“哇,還真是涼皮?”

朱樂打開一個罐子後,看著裏面的涼皮,臉上瞬間掛滿了驚喜,那些調料,都裝在了一個罐子中,吃的時候澆在涼皮上即可。

“這是誰呀?這麽大的手筆?爹爹你遇上貴人了?”

朱樂驚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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